自己毫無疑問的是狂人。

 

這點光從外表判斷就很明確,連內心也不一定正常。

 

從出生那一刻就開始笑的人、可能打一開始就不正常。

那也是太過遙遠、近乎三十年前的回憶。

據他的父母和接生的醫生的證詞,那是他們活了幾十年以來,第一次、應該也是最後一次,接生到一出生、還沒打他屁股就開始狂笑的小孩。

 

我居然從那時候就開始笑了嗎...

記得聽到的當時除了感嘆、似乎也笑了幾聲意思意思。

 

笑,是人類情感表現的其中一種,但是如果這種表現逐漸的去吞噬別的情感的話...

 

幼稚園,因為一直笑的關係,讓幼稚園老師覺得他是個很開朗的小朋友,大家都愛圍在他身邊一起玩。

國小,因為一直笑的關係,讓國小導師覺得他是個很樂觀的小孩子,男孩子們都喜歡和他聚在一塊打鬧。

國中,因為一直笑的關係,讓國中老師覺得他是個很開心的小男生,辦活動一定會找他炒熱氣氛。

高中,因為一直笑的關係,讓高中老師覺得他是個很吵鬧的男孩子,上課得常常叫他出去罰站。

大學,因為一直笑的關係,讓大學老師和同學覺得他是個徹徹底底的瘋子,同學們爭先恐後的想壓榨欺負他。

 

所以他到了二十歲,就再也忍受不了周圍的壓力,變成了妖怪。

也不知道該說他是脆弱還是堅強。

他把班上最痞子最流氓最小混混的幾個人找了出來。

 

「喂、你找我們出來幹嗎?」「平常打你手機都不接、現在才用手機叫我們出來喔?」「是怎樣、要請我們客嗎?」

 

「嘻。」他只是笑了一聲,看著用不屑眼神看著他的同學們。

 

當著他們的面舉起手機、狠狠的砸爛之後一邊狂笑一邊狠狠的跺爛手機殘骸。

然後趁著他們以為他只是單純發瘋發傻、愣著的那瞬間,

拔出藏在身上的兩把刀子割斷他們的咽喉、捅破他們的腦袋、刺爛他們的胸口。

 

渾身是血的他處理掉所有證據、對著之後珊珊來遲的警察「怎麼現在才來」的狂笑著。

 

然後被認定是遭到搶匪襲擊、同學被殺的關係而精神錯亂。

 

被送進精神病院之後,一禮拜之後逃脫,只花了讓兩個看護人員和一名警衛脫臼昏迷的功夫。

 

他安靜的寫了一封信,寄回老家。

他不指望父母的心理會因而舒坦、但是至少也要給個交代。

 

然後一路奔走了十年、才住到現在這地方。

 

夢到這裡,他睜開眼睛,看著不知道為什麼又壓在他身上的R。

 

「原來你不只會笑、也會哭的啊。」他一臉很新奇的模樣、摸了摸被他的淚水沾濕的覆面頭巾。

「哈哈哈哈...你在說什麼傻話...」除了悽涼沒有別的形容詞的笑聲。

 

「人都是有笑有淚有苦有痛有生有老有病有死的啊...少了任何一樣就不是正常的人了,是狂人、壞掉的人啊。」

他把濕掉的頭巾一口氣拉起來、難得在別人面前露出素顏的他,趁著R看呆的那一瞬間又把新的頭巾給套回去了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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